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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的朋友忽然又出現了,還拎了兩瓶星巴克 法布奇諾Frappuccino給我。

『別說朋友對妳不好,瞧,連妳最喜歡的法布奇諾,我都還記得呢。』她得意的說。

咦?什麼時候喜歡過這一味?怎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哩?

朋友的好意,當然是無比感謝,我輕撫著還冒著冰涼水氣的玻璃瓶身,過往的回憶泉湧上心頭。

那年正沉醉在熱戀中。我的情人是個拿英國護照而生活在美國西雅圖的香港人。我們在香港初遇,卻透過正蓬勃發展的網路工具,而沒日沒夜的戀愛起來。

( 我的白天是他的黑夜,日夜總是難以兜合啊。)

巧的是,正好有幾次機會到西雅圖出差 ( 這不叫緣分還能叫啥呢? ),於是假公濟私,總是想辦法提前出門或是晚幾天回來,在號稱全美國最浪漫的城市裡,我悠然歡喜的享受兩個人的甜蜜時光。

來到西雅圖,喝咖啡早成了一種儀式,尤其是在台灣剛起步正火紅的星巴克,光是派翠克市場附近的老店,不知去了幾回。

情人愛喝有著濃濃鮮奶油的冰摩卡,我則是獨鍾拿鐵,常常在街上逛著逛著,他忽然就能變出一杯咖啡來,叫我又驚又喜。

( 後來才知道,那個多雨的城市,街上咖啡館的數量,大概像台南的泡沫紅茶店吧。 )

最後一次見面,他因為公事耽擱,直到我該登機時才出現。他氣喘吁吁的衝進長榮航空的貴賓室 ( 911之前 在美國只要秀出 ID 卡就可以到登機口送機 ),把懷裡的紙袋提給我。

紙袋出乎意外的沉甸,彷若即將而來的離別氣氛,他微笑的說:『試試法布奇諾吧,摩卡口味。』還加了一句:『台灣應該還買不到。』

就這樣拎著深重的情意,我低著頭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,緩緩的走向登機口。

( 那回因為太過悲傷,以至於空姐要把我升等到頭等艙時,還被我非常冷淡地拒絕,堅持要留在商務艙,唉,愛情果真讓人盲目,完全看不清楚方向啊。)

我把情人的心意交給了空姐,請她們放在冰箱保存,就這樣一路回到台灣,小心翼翼的捧回家。

透明的玻璃瓶身裝著咖啡色的液體,只是貼了簡單而充滿手繪風格的標籤,每天總要打開冰箱,拿出來在手中輕撫摩挲幾回。

終究還是該開瓶了。

喝完的玻璃瓶,洗乾淨後就收藏在櫃子裡,情人問了幾回:「咖啡好喝麼?」我始終只能回答:「嗯,好喝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,我想不出形容詞,只能簡短的說句好喝。並不是敷衍,而是當時兩地相思的感情已經出現距離,我關心彼此的心事,更勝於陌生口味的咖啡。

維繫這段感情的線兒最後還是斷了。整理了很多次書櫃,始終沒有把玻璃瓶扔掉。

或許是對情人毫無恨意,因此也難以遷怒到無辜的玻璃瓶,畢竟拿來插朵玫瑰什麼的,還挺雅緻呢。

如今台灣的星巴克似乎有跟 7-11相拼的感覺,分店一間一間地開,就快變成大家的好鄰居。雖然也喜歡星巴克店裡營造的溫暖氣氛,也超愛各式可愛優雅的杯具,不過在台南,有了 ORO 和魚羊鮮豆,還去星巴克嗎?

朋友的好意當然要好好感受一番,這回毫不客氣地打開就喝,咕嚕咕嚕喝了一半,一股油味兒冒了出來,喘口氣,喝完為止。

這是咖啡嗎? 噢,原來法布奇諾,其實是加了巧克力的咖啡牛奶。

甜膩的口感在嘴裡盤桓許久,我的心底卻只能泛起陣陣苦意。

一個下午乾完兩瓶,又增加不少卡路里 … 嗚嗚 …親愛的朋友們,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-- 請不要再送來這玩意啦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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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rchhear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