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終於處理好辦公室裡煩人的人事問題,得以抽身飛車奔赴嘉義的會議,已經嚴重遲到半個小時了。 一路上除了以猛踩油門的方式苦毒我的小白,偶而也會分神的思考如何從嘉義交流道之後,走最快最短的路線抵達會場。 

嘉義,我曾經花了五年的時候和他相處,可是似乎再也很難做成好朋友了。 陌生的指示標誌,陌生的沿途路名,明明曾經踩著鐵馬四處遊盪了五年,可是現在我認不得這些嶄新的風景。 幸好,當年十七、八歲的青春年華還記住片段。 

看到蘭潭的指標,想起當年和同學站在蘭潭岸邊,把黃舒駿的雁渡寒潭唱成:『雁渡蘭潭,雁去潭不留影,驚鴻一瞥 ㄟㄟ ——— 』 

經過嘉義火車站,我心口一驚,是長這樣的嗎?為什麼除了那大大的方塊酥招牌,其餘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呢?(唉。) 

會議結束後,想起福義軒就在附近,繞過去想買包蛋捲解饞,我匆匆奔入小小的店面內,門口的店員馬上開口:「蛋捲賣完了唷。」 我吶吶地杵在原地,不會吧?才剛中午欸。 

通常早上九點多就沒貨了,請儘早排隊,店員說。 

好同學娘家就在福義軒附近,一直都是受同學照顧,所以才會這麼吃米不知米價,連熱門的網購商品,竟還以為隨時可以吃得到。 

蛋捲沒著落,改成吃雞肉飯。噴水池那家最容易找到的,與其說是非吃不可的名店,倒不如說是純粹想懷念過去而已。 

拌過雞汁的米飯特別光亮迷人,划入口中,心裡想的是究竟來過幾次這家店?噴水池雞肉飯在當年的學生消費裡都算是高檔貨,猜想光顧的紀錄大概也不超過 20 次吧。 

而且,大都是因為堂姐。我和大我幾個月的堂姐從小特別要好,她進逢甲大學時,我還在嘉義唸五專。年輕女生總有講不完的心事,每個星期都要認真的寫信(我還留著呢),這個月我去台中,下個月她來嘉義,來來去去,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,寒暑假的時候,我們都乖乖地回鄉下去,然後趁著到台南市區補習上課的時候,搭公車一路講呀講,好像永遠都有講不完的話。 

總是騎著腳踏車去國光號接她,然後氣喘噓噓的踩著鐵馬帶她逛嘉義市,吃雞肉飯或是喝一杯眷村的桂花釀。偶爾我會用力踩幾步,飛快地經過水漥或崎嶇處,然後聽見屁股沒啥肉的她尖叫:「唉唷、痛死了!」

 我們會擠在狹小的單人床,整晚講著這個學長那個社團裡的某某人等等的,就是有辦法講到隔日喉痛聲啞。 

這些情景,到現在還能清清楚楚的存在我的豬腦袋裡。 

很多年過去了。堂姐和當年的男友結婚很多年了,兩個女兒既聰慧又可愛,日子平靜而愉快。我並沒有和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在一起,這兩年過的膽戰心驚,可是還是得過下去。 

把最後幾粒米飯扒乾淨,開著車奔回台南。沿路依然十分生份,和記憶中的已經大不相同,物換星移,這個城市有所改變也是合理的。 

終究,過去的是回不來的,我悶悶地打了方向燈,上了交流道,往回家的路途一路前進。 

p.s.: 因為去開會,所以沒帶相機出門,嘉義街道沒拍,雞肉飯沒拍,福義軒大門也沒拍,需要照片的朋友請自行上網搜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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